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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草文学我的第二故乡沙河台

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,母亲又常年患病,为了得到亲人们的照顾,年我们举家搬迁到了外祖父的村庄——沙河台居住。在沙河台村我们共生活了七个年头,我的少年期就是在这里度过的,沙河台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吧。

沙河台是一个多人口的村,位于阳高盆地的中心地带,海拔米,地势低洼潮湿,地下水位高,当地人把这样的地行叫做滩地。由于盐碱渗透量大,村子里的井水总带着咸味。这样的井水并未给人们的身体带来不良影响,反而这里的长寿老人比比皆是。由于地质潮湿,地基松软,加上村子贫困,过去村子里大多数是土坯房。简陋的土坯房虽然看上去不美观,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冬暖夏凉。我们住在胡文老人家的东挎耳房里,这两间房比他家的正房低好多,显得低矮、黑暗,但觉得很温馨。胡文老两口性格温和,对我们特别殷勤,七年里我们两家一直和睦相处。

人们常说: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”沙河台土地辽阔,是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的良好基地。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,盐碱地多,但是可以种植五谷杂粮。这些五谷杂粮,丰富了人们的餐桌,保障了人的身体健康。盐碱地里最适合生长苦菜。当地曾经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:“沙河台,八里台,年年误不了吃苦菜。”苦菜是人们餐桌上的一道美味菜肴,很受人们的欢迎。上世纪60年代初正是国家三年困难期,在那粮食紧缺的饥荒年代,人们把苦菜当作主食,苦菜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。大面积的盐碱滩里还生长着一种野生植物叫“蒿”,蒿分两个品种,一种叫“黄蒿”,一种叫“碱蒿”。这种植物的颗粒粘稠度极高,在蒿籽面里掺和上五谷杂粮做出的面食,既增加了食物的韧性,又增进了人们的食欲。用它和玉米面做出的面条叫“蒿籽面”,这种面条润滑爽口,风味独特。广阔的盐碱滩里还生长着各种草籽作物,在那个饥荒时期,蒿、苦菜、地绿芽、咸草,各种草籽,都是人们餐桌上的佳肴。那时候每逢星期天我总要挎起筐子,和小伙伴们相跟上到野外挖野菜、“刷草籽”(采摘草籽)。母亲把我和姐姐采集回来的这些野草籽、野菜掺和在粮食和谷糠里,做成面食。这些面食都是黑绿色,那才叫真正的纯天然绿色产品,只不过它的口感欠佳,营养低下。不过这些“绿色食品”救了我们的命,我在感激它的同时,更加热爱我的第二故乡,是它给我们提供了这样的饮食来源。现在虽然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,但是时间长了故乡的人们还想用苦菜、蒿籽面来调节、改善伙食。由于地势潮湿加上盐碱成分多,每逢下雨天,村子里的道路泥泞不堪。人们常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这里的状况:“西泥糊糊‘难’(淹没)半腿,黄落糊糊不赶嘴。”这里的条件虽然艰苦,但是,人们没有嫌弃这块生他们养他们的黄土地,没有向困难低头、屈服。他们与天斗,与地斗,用那双勤劳的双手改变着家乡贫穷落后面貌。

沙河台部分地段,地下有丰富的沙层,过去人们经常挖掘地下的沙,用它来垫地。经过沙垫的土地,产量翻倍。这样的土地最适合种植瓜类,当时全村9个生产小队,每个小队都要种植大面积的香瓜和西瓜。西瓜沙甜,香瓜脆嫩,在当地很有名气。每逢瓜成熟季节,星期天我的表哥君带领着我们六七个小机灵鬼,从隐蔽处悄悄地潜入到瓜地边,准备寻找机会偷瓜。那浓郁的香瓜味扑鼻而来,让人垂涎欲滴。我们的阴谋一般很少得逞,有时候还没有等我们下手,就被看瓜的老者抓住了。多亏这些老人们还有份慈悲心,只是用他那像铁棍一样硬的指头在我们的脑袋上弹上三五指头了事。那段不光彩的历史也是我对故乡萦绕的一根导火线。

我的第二故乡没有小桥流水,台楼亭阁,更没有名胜古迹,只有几处不起眼的景点把这个村庄点缀的锦绣如画。沙河台小学,在我的心目中是村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,我在这所小学读了四年书,完成了高小学业。学校坐落在村中央,它的原身是一座古庙。当时这里还保留了一个“乐楼”(古戏台)。学校分里外两个院,里面是教室和伙房,外面是办公室和住校生的宿舍。共有七间教室,其中有三间教室是后来建起来的,其余的都是由原来的正殿、挎耳房、东廊房等改造的。这些教室虽然七高八低,比较简陋,但是错落有致,加上那坐南朝北古色古香的“乐楼”,还有悬挂在古乐楼屋檐下的那口小古钟,整个学校彰显着一种独特美。我最喜欢那口小古钟,小古钟直径只有五十公分左右,中间吊着一根铁棍,铁棍下面系着一根粗麻绳。麻绳是用来拉响钟声的。它虽然小,但是声音宏亮。每当上下课时,负责做饭的大师傅张九老汉便走出伙房,光脑袋闪着红光,脸绷得紧紧的,用手拉住麻绳,“叮当叮当”的钟声随即响彻校园。学校当时是一所联校,四、五、六年级的学生来自沙河台、姚家庄、柳家泉三个自然村。学校大约有三百多名学生,十多名老师。教师队伍年轻化,男女各半,很有朝气。校园里不时传出孩子们的欢笑声,书声郎朗。上学时,孩子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学校。放学后,孩子们在回家的路上蹦蹦跳跳、熙熙攘攘,正是有这样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,村子显得红红火火、生机勃勃。

村西的沼泽地是我们常去玩耍的地方。这块沼泽地是由一眼清泉常年渗透形成的,人们管它叫“常雨井泊”。星期天我和小伙伴们来这里捞小鱼,摸青蛙,捉蜻蜓。沼泽地里生长着各种水草,无数只绛紫色、绿色的蜻蜓,像一架架直升机在沼泽地上空盘旋着,时而用它们的细尾巴轻点水面,时而一跃升空,水中碧波涟漪。一群群鱼儿如漂浮的小船在水面上尽情地游荡。绿身白肚底的大眼睛青蛙和红腿小天金蛙儿们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,一会儿跃出水面,一会儿潜入水底,蛙声一片。馋嘴的捞鱼鹳鸟不时地发出“呀呀呀”的叫声。由于当时我们这些孩子们还不大懂事,不懂得去爱惜这些小家伙们的生命,所以对它们造成极大的伤害。三黄毛是最大的一个罪魁祸首,抓到青蛙后还用碎玻璃片进行开肠扒肚,不知有多少无辜的青蛙死于他的手中。个别孩子们把两只蜻蜓拴在一根线的两端放开。两只蜻蜓获得自由后拼命地逃走,由于它们飞的方向不同,在空中挣扎得精疲力尽后,最终坠落在地面。还有部分尾部插入狗尾巴草的蜻蜓,虽然它们都高高兴兴地飞走了,但是它们命在旦夕。我也对这些小生命造成过伤害,虽然手段并不恶劣,但现在回想起那些伤害生命的事,心里很愧疚。这种经历也是种乡愁,加深了我对第二故乡的留恋。沼泽地旁边的泉水没有咸味,清澈透明、甘甜凉爽。盛夏,在常雨井泊周围地里干活的人们,口渴了都要来这里饮水解渴。一口透心凉的泉水下肚,顿觉神清气爽,精神焕发。

村北有一个大水库,那里也是我喜欢去的地方。水库占地面积大约有上百亩,水深达七八米,可以浇灌大面积的农田。当我们站在水库边向水库里望去,库水清澈碧蓝、波光粼粼。微风吹过时,水面碧波荡漾,涟漪潋滟。水库里有多种野生鱼,最大的有二十多斤。站在水库边凝神观察,一条条七大八小的鱼儿们在水中尽情地追逐、嬉耍。鱼儿们时而施展它们的绝技——鲤鱼跳龙门。被鱼儿激起一束束腾空而起的水花,在阳光的照耀下,闪着五颜六色的光,着实令人陶醉。那年水库决堤,村子里好多人都去捞鱼,家家基本上都尝到了自家水库里鱼的鲜味。在那次捕鱼当中,一名十二岁的男孩不慎掉入漩涡里,他十五岁的姐姐跳下去救他,结果姊妹二人全部丧命。姐弟俩的遇难给人们留下了永久的沉痛记忆。水库的下游是一条约五十米宽,七八米深的排水渠道。排水道里水草茂密,野鸭成群。水草里还潜伏着一种特殊鱼类,人们管它叫鱼狗。水库附近偶尔会听到鱼狗“汪汪汪”的怪叫声。那叫声令人汗毛竖立,心惊胆战。我们常把把大水库当做一个娱乐场,孩子们在这里比赛“激水劲儿”。这种游戏很好玩,一块土圪垃投掷到水面上,水面上激起了一串串圆涟漪。由于各自用力的不同,圆涟漪有多有少,有大有小,花样各不相同。激起涟漪多的孩子们高兴得手舞足蹈。盛夏,好多人都要到大水库游泳,水性好的人在水库中央尽情地畅游,水性不好的人在水库边的浅水处洗洗澡,消消暑。这里欢声笑语,好不热闹。

村西的“大树行”(大树林)是沙河台最壮观的景点,树林年代悠久,占地面积好几百亩。其中搂粗的杨柳树到处可见。林子里的野草郁郁葱葱,镶嵌在野草里的野花五颜六色、争奇斗艳,花香醉人。树林里有多种野生动物:狼、狐狸、猪獾、臭狗、野兔等。还有不少禽类:雕鸮(比猫头鹰大)、猫头鹰、野鸡、斑鸠、鹌鹑、黄莺等等。村子里的几个捕猎者,经常在这里设下圈套,捕捉野生动物。林子里的鸟巢星罗棋布,有盆口大的,有碗口大的,有拳头大的……这些鸟巢给这片树林增加了色彩,带来了美感。林子里鸟声宛转悠扬、娓娓动听。走进林子里,犹如来到世外桃源,令人陶醉。我和小伙伴们经常来这里掏鸟蛋,逮野兔,摘蘑菇。树林里的蘑菇特别多,这种蘑菇白白的,胖胖的,个个像一个泼水娃娃,我们一摘就是一筐子。我从小就胆子小,每次到树林里最怕受到鹌鹑的惊吓。鹌鹑胆量特别大,只有你几乎要踩着它时,它才会猛地“突突突”从你的脚下飞起。这突如其来的响声,把人吓得汗毛竖立。这里也是放牧的好场所。牛、马、羊,整天出没在林子里。“咩咩咩”“哞哞哞”的牛羊声,“唧唧唧”“咕咕咕”“嘎嘎嘎”的鸟鸣声,打破了树林的寂静。

大树行是个养穷人的好地方。每逢深秋,飒飒的秋风扫落了片片黄叶。树林里的黄叶覆盖了整个大地,走在林子里像踩在棉花上一样,软软的、颤颤的。勤劳的人们挑着两个直径约1.5米大的揽筐,扛着搂柴耙,把地下的枯树叶搂起,一担一担挑回家。我由于力气小,每次只能用麻袋去背树叶。这些枯树叶是一冬天取暖的好材料,有它,就会拥有一条热炕头,有它,就会少受寒冷的折磨。当然热炕头的功劳不完全归功于这些枯树叶,其中还有那些枯柴草和枯树杆的功劳。

进入寒冬,地下的那些枯草经不住寒冷的折磨,全倒伏在地下。人们利用闲空儿,带上一团指头粗的大麻绳,扛起一个比人还高大的、用八号铁丝制作的“刮地穷”(大搂柴耙),冒着凛冽的寒风到树林里搂枯草。当地人叫“搂柴”。一背背柴,像一座小山头,压在人们的背上,这时候只看见柴,看不见人,人被柴包成了馅儿。搂柴的人们像丝绸路上的骆驼队伍,延绵不绝。大家迈着沉重的脚步,一步一步地,艰难地向村子里挺近。我特别爱搂柴,每次搂柴都是和我的表哥君相跟上。搂柴必须的有个伴,因为在背柴时总得有个人在帮你,不然的话你是背不起来的。虽然我和表哥都只是个孩子,但是每次都要背上像一间小房子大小的柴梱。我俩背着柴走走歇歇,歇歇走走,回到家里时,衣服全部被汗水浸湿。这个时候我的三舅母(我表哥君的母亲)总会笑哈哈地说:“看看你俩,都成个‘娃面鬼’了!”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这个时候是最难看的,因为一路上不断地用脏手去抹脸上的汗水,脸能干净得了吗?

进入三九天,寒风凛冽,一场大雪过后,整个树林披上了一层银装。这时候的大树行,像智取威虎山里的林海雪原。人走在这里,脚下发出“嘎吱、嘎吱”的响声。枯枝上的乌鸦“哇!哇!哇!”地惨叫着,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鸟和野兽也发出凄凉的叫声。枯树杆被寒风吹得“嘎嘎嘎”作响,林子里阴深深的,令人怛然失色。这个时候仍然有个别头戴狗皮帽,身穿补丁棉衣的人们,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,在树行里捡被寒风吹落的枯树枝。有时候地下捡不到,还得用木棒投掷,打树杆上的枯枝。当地人叫“打干枝”。当然这都是在那个艰苦年代发生的事。大树行确实给我第二故乡的人民带来过财富,人们永远记着它。

第二故乡的一草一木,蓝天白云,天空中山雀清脆悦耳的鸣叫声,半夜里风吹打纸窗户的“飒飒”声,慈祥的老柳树,文静的老水井,坚贞不屈的石碾、石磨……都是我的最爱,都是种乡愁,让我魂牵梦绕。当然更让我牵肠挂肚是第二故乡的父老乡亲们,他们那种勤劳俭朴的精神,憨厚忠实的个性,无不让我敬佩、感激。

年,我回沙河台参加表弟孩子的婚礼,顺便对我的第二故乡又进行了一次全面考察、了解。走到大街上,马路全变成了水泥路,原来低矮的土坯房不见了,展现在眼前的全是高大的五檩起脊砖瓦房。我来到晒太阳的几个古稀老人面前,几位老人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。看到这些老人们,我大致还能从他们那张爬满皱纹脸上辨认出他们。

“您们还认不认得我了?”我微笑着说。

“你是?你是赵孝。”90多岁的李宝老汉盯着我说。

“哦!您还能认出我来,几十年了没有见面不容易呀!”我确实有点儿惊讶,和他们起码有三四十多年没有见面了。

“你的口音还没变,我一听就听出是你了,那时候你在我们村才是个孩子。啊!你都显老了,怨不我们都老成这样了!”李宝老汉笑着说。

您们现在都过得怎样?”我想从这几位老人们的口里了解更多的东西。

“不赖!天天有白面大米吃,这会儿的政策再好不过了!”张满仓老汉抢着说。随后几位老人异口同声地说:“好政策!好政策!感谢习近平主席!”

来到原来的学校所在地,原来那沸腾的学校已经无影无踪,这里已经盖起了一座佛庙。经我向这里的几位老者打听,学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搬迁到村东南了,现在村子里的学生比以前少多了,孩子们基本上都到县城上小学了。通过进一步的了解,得知村里建起了水塔,家家安上了自来水。村民们利用当地优势,大量发展种植业、养殖业、畜牧业。村里有不少大粮户,养猪、养牛、养羊专业户,还有大型养牛场,奶站。不少人家都拥有各种小型机械农具和小型运输车辆。个别人买了大型拖拉机、播种机、收割机,这些大型农具改变了古老落后的耕种、收打模式,大大减轻了人们的劳动负担。村子里的贫困户都吃上了低保。每年国家给各家各户下发煤炭,冬天里家家炉火通红,暖暖和和,喜气洋洋。

生活富裕了,村子里的年轻人却渐渐走出家门,到天南海北去闯荡。有不少年轻人都在县城里买下了楼房,安了家。眼下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,现在种地的大多数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。村子里的人少了,显得有点儿寂寞。不过墙根下那些晒太阳的古稀老人们的谈笑声,给这个村庄带来不少的欢乐。看着我的第二故乡——沙河台的种种变化,感受着乡亲们的热情与淳朴,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少年的记忆中,太多的往事涌上了心头……离开村子的时候,我有些留恋,有些感慨,有些惆怅。最终,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我衷心的祝福:祝沙河台村越来越美好,祝村子里的人们生活越来越富有!

小草文学投稿邮箱:dongxiaoqio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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