枣阳文联《枣花》官方微刊
年第16期（总第67期）
枣阳市第三届“金兰杯”文学大赛获奖作品选
散文二等奖
徐青
徐青，本名徐青松，武汉大学法学院毕业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湖北作家协会会员。早年参军历任连队战士、军校学员、排长、师政治部新闻干事、连队指导员，部队服役期间三次荣立三等功。百万大裁军从部队转业回乡，先后在市委组织部、市委老干部局、清潭镇、市文联工作任职，现为市行管局退休干部。退休前一次担任驻农村工作队副队长，两次担任队长，三次均被市委通报表彰为优秀工作队长。年开始在军区战斗报发表新闻作品，年开始在省以上报纸副刊和杂志发表文学作品。迄今在《人民日报》《解放军报》《中国国防报》《农民日报》《解放军文艺》原武汉军区《战斗报》《北京日报》《湖北日报》《河南日报》《甘肃日报》《江西日报》《中国报告文学》《神州》《中华英才》《中国文艺家》《散文选刊》《八小时以外》，以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、中国作家网、中国军网等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千余篇，约二百二十万字。多篇作品在全国获奖。已出版《风景这边》《梦想成真聂海胜》等三部书，《梦想成真聂海胜》一书经湖北人民出版社推荐，已由中华书局（香港）有限出版公司用繁体字版在香港再版，作为“中华名人小故事”中的一部，面向港澳台和东南亚华人隆重推出。
编者按
一条大沙河贯穿枣阳的历史，贯穿我们的百味生活，滋养我们的仁性与良知。在大沙河润泽的一片土地，我们追根溯源，忆昔抚今，历史弹奏变迁曲只为唱响今朝的和平盛世，让我们尽情的书写自己，书写正能量，书写与母亲河的缘。枣阳沙河遐想
外出浪迹时间久了，就十分想念家乡。想念家乡时，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家门前的那条河，即枣阳城东的那条大沙河。长大后知道，这条大沙河，古时候叫浕水。改革开放后，枣阳城向东迅猛发展，事实上这条河，早已处在枣阳城的中心位置。可在我心目中，这条河却一直在枣阳的城东。一
大沙河紧挨着枣阳县城，从城东绕城半周缓缓地向西南方向流去。河在东城在西，河堤的西面是护城河，护城河的西面是枣阳老城城墙。河堤有四五米宽，河面离河堤有三四人高，老城城墙更高一些，小时候站在河堤上看城墙，总是头仰的老高才能看得到城墙顶。记忆中，城墙的砖是青黑颜色的，砖块很大，就像早些年农村用木模子脱的土坯那般大，甚至更大些。我从五六岁的时候，就经常跟着比我大些的伙伴们一起，趟过沙河，从小东街文教局后面干涸的东护城河爬上去，再从一个坍塌的豁口处爬到城墙顶上，也就是现在小北街一招的位置。枣阳老城，是个坐北朝南，方方正正的城池。站在城墙顶上，举目远眺，城东南角的魁星楼遗址、大南街粮食局院里的黉学、城南文庙城隍庙遗址、城西光武庙旧址，还有近处建筑别致完好的香草亭、高大的报恩寺等，尽收眼底。二招历史上曾是县署所在地，是个城中城，正南面那个高高耸立的城门楼，不知啥时候已拆除，小时候在那个门楼里攀上爬下、和伙伴们一起捉迷藏、逮蟋蟀的情景，我至今清晰记得。魁星楼残存的一部分，是青砖白石灰砌的，总还有三四人高。二招老县署的城门楼起码有两层楼高，底座和四个角是青砖砌的，其余都是黄土磊的。这两个地方，都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，我们曾无数次在这里玩耍。这些建筑有的是清代的，有的是明代的，还有的是更早时期的。枣阳县志记载，枣阳保留下来的老城城址格局，是元朝时就已经形成了的。民间还有传说，现在的书院街老市委院，元朝时曾是枣阳的县衙。儿时常听到的一首歌谣，我现在还能背诵：“莲花堰水无边，红沙河四十八里宽。唐梓山耸上天，魁星楼插进云里面。”那时候，我们在大沙河里玩耍，到城墙顶上攀爬，一玩就是一天，有时玩到夜里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。城墙倾月，河水闪光，凉风习习，蛙鸣蚕唱，沙河就是我童年的天堂。沙河水清澈见底，水边各种各样的石子晶莹剔透，细沙像黄砂糖一样干净明亮。河坡里野生的芭茅又多又大，小的像大圆桌那么大，大的有磨盘那么大，向南连绵有几里长。向北是桑园，桑园一二里宽，八九里长，一直连接到上游的花果园村。熟透的桑枣呈紫黑色，肉坨坨的，吃起来又香又甜。夏日里，我们碗一丢就到沙河里玩。渴了，捧两捧沙河水喝，饿了，就釆摘桑枣吃。好像我八九岁的时候或许更小些时，也没有人教也没有救生圈，不知不觉中就会游泳了，能在水里潜很长时间。热了，裤子一脱，就跳到河里游泳打水仗。小朋友越玩越多，多的时候能聚集上百人。大人们都忙，回家早回家晚没有时间管我们。我们在沙河里玩水也好，在城墙上攀爬也好，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，但既没发生过有小朋友淹死的，也没发生过有小朋友摔伤的，更没听说过哪有小朋友被偷走的。白天夜晚，机关企事业单位，城内城外的中小学校，大门都是敞开着的。河水有深有浅，水浅的地方水到脚脖子，更浅的地方只到脚面，水深的地方有半人多深，也有几处有一人多深。哪水深哪水浅，我们都知道。水深的地方，是我们藏水猫打水仗的地方，水浅的地方，是我们逮鱼摸虾的地方。由于河水清澈见底，水中的鱼儿看的十分清楚。窜条鱼跑得快，我们能捉到的多是沙爬鱼，泥鳅，鲫鱼等。用小刀把鱼肚剖开，洗净抹点盐，用南瓜叶把鱼包起来，烧熟了吃香喷喷的。那个香味呀，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要掉口水。水下沙面上冒泡的地方，一定有老鱉（团魚）。在我们小的时候，没人敢吃老鱉，逮住老鱉了，要么放生，要么逗着玩。听说村西头杨妈妈家的亲戚“雷喷呼”敢吃老鱉，谁送老鱉给他他都要，他吃老鱉时众人像看稀奇一样围着他看。吃过老鱉又喝了酒的“雷喷呼”满脸通红，这时他总要装神弄鬼吓我们，一个个被吓得只看谁跑得快。二在我童年的时候，大沙河，河面宽水面也宽。顺城湾、小东门、鱼王庙、大东门、东关口五个码头，从上游到下游与水面连接。水面大都在一里多宽，下游南园和沙河店之间水面宽的地方，有二三里宽。水面东是一里多宽或更宽的沙滩，从上游花果园到下游南沙河，即施家河坎那一带，弯弯曲曲大约有9公里长。沙河涨水时，一河两岸的人都在岸边看大水。水涨的猛的时候，上游顺城湾曾受淹，下游东关的人晚上不敢入睡。枣阳城最高的位置是大十字街，我们村吊井和大十字成直线遥遥相望。听大人说，村西头吊井的位置，和大十字街高矮差不多，而吊井的位置，在我们村是最低的。所以，涨水的夜晚，村庄虽然在东河沿上，村里人也可以放心入睡。每次沙河涨水，东关都险象环生，结果都安然无恙。有人说，东关是块船地。水涨船高，所以，东关总能平安过关。事实上，每次沙河涨水，东关一带的水都没有漫过河堤，老县城起码比河堤还要高三米。长大后沙河很少涨水，渐渐的水面越来越小，到后来县城靠滚水坝积水，才可勉强保证工农业生产和人畜饮用，再后来调罗桥水库的水，经过水厂处理后供城镇居民饮用。这条河上，原来没有桥，先是在河东自行车厂（那时还是柴油机厂）和公路段的东西两岸，架起了一座木桥，是个单行道，以走汽车为主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，这条河上在光武路架起了第一座钢筋水泥桥，所以这座桥叫光武桥，也叫沙河桥。我当兵离开家乡后，又在小东门和东园村之间，架起了第二座桥，并从小东门向东新开劈了一条大街，西面与书院街相接，东面与人民路相接，再向东取直与刘升路相接，起名叫东书院街。这座桥，开始有称东园桥的，也有称书院街桥的，还有称小东门桥的。后来为了规范，有关部门给这座桥起名为沙河二桥，先建起的那座桥自然就是沙河一桥。现在，这条河上仅市区内就有四座桥，一座比一座建得漂亮。正在建设之中的沙河五桥，位于原浕水宾馆下游一点，与前四座桥比较，我估计质量和外观都不会差。20世纪80年代中期，枣阳市委市政府机关，从书院街老城区迁到了河东东园现在的位置，奠定了枣阳新城的基础。几乎是在同时，建了枣阳历史上第一个公园——浕水公园，由于缺少资金，公园只是个毛坯。但毕竟枣阳有公园了。听知情人讲，还准备把水中的几个小岛修桥连接起来，但由于相同的原因只修筑了七个桥墩就放那了，没想到一放竟放了30年。陈东灵同志来枣阳担任书记时间不长，水中的七孔桥和园门桥，像出水芙蓉一样呈现在人们面前，自然也把水中的几个小岛连接到了一起。七孔桥修起后的那年春节，回家过年的我，当晚就特意从上面走了一趟，一上一下步。桥上有照明灯，桥两边有霓红灯，桥面是那种黑紫色的防滑地板砖。作为本地人和公园变迁的见证人，走在上面在感到幸福的同时，还感到的是十分满足。陈东灵同志到枣阳后，又在沿河路下面沿水面的堤边，修建了一圈人行便道，并从里面按装了向里倾斜的半人多高的护栏，既保护了河堤和游人安全又美观好看。公园扩建到冷水沟时一条路倾斜向上，使公园和沿河路又连接到一起。同时，对沿河路又进行了改造升级，启动实施了沙河风光带，所有的空地都修建一新，要么硬化要么绿化，修闲的石凳石条，你走到哪感觉累了想坐下休息一下，那里一定有石凳石条在等着您。不知啥时候污浊腥臭的水面早已变清变蓝，两岸随风飘舞的杨柳阿娜多姿，再配上明亮的路灯，人们不论是漫步在沿河路，还是跑步在沿河路，或是跳舞在沿河路，都神采奕奕，心花怒放。过沙河向东三公里，就是汉城，即枣阳汉文化园。广阔壮丽气势宏伟的汉文化广场，第一次走进的枣阳人，在心情激动喜悦的同时，无不为汉城拍手叫好。从枣阳的发展速度和格局看，以汉城为中心的枣阳城市圈正在快速形成，七纵七横的交通网已经实现，素有鄂北明珠之称的枣阳经过这几年的飞速发展，在广袤无际的鄂豫两省交汇处，更加显得耀眼夺目。就是这条千年未曾断流的大沙河，养育了枣阳人民繁衍生息发展壮大。枣阳的人口，由建国时的40万增加到了现在的多万。城乡市民的平均寿命，由建国时的40多岁提高到现在的70岁。工农业生产不断发展，全国百强县市排名由第99名跃升到第66名。从这条河里，流淌出了无数的故事无数的歌。三为写《青山仰忠魂》一文，我曾两次沿着沙河驱车北上去黄火青老家新市杨庄，前后采访了包括黄老亲属黄德林、谢林彬在内的很多人，查阅了枣阳英烈传等大量资料。先后写出了《吃芝麻叶》、《钻石头缝》、《共产党人来带这个头》等散文。这些作品虽然当时都在家乡的襄阳日报文学副刊发表后，又曾被《散文选刋》等报纸刋物发表，但我内心里一直不满意。感觉远没有把黄火青高尚的精神境界和他的革命情怀写出来，可一时又找不到感觉。一段时间里，我一直在寻找进一步创作完成黄火青一文的最佳切入点。那天下午，我从郑州回到家乡，像过去一样每次从外地回乡的当晚，我都要到沙河转一圈。我独自一人在河边散步，又开始思考这一问题时，月亮从河东边升起来了亮晃晃的，瞬间星星也出来了，一个比一个亮。倏地，我感到黄火青就像夜晚天上的月亮，就像夜晚天上的星星，老百姓看共产党，不就是从他们身边的无数党员来看的吗，一个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就如同灿若银河的满天星斗，黄火青不正是无数党员中的一个优秀代表吗。他不仅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党交给了人民，他还想着身后怎样给家乡人民做好事做实事，彻底解决耕地里不再埋坟的问题。决定由自己来带头身体力行做个榜样，保护老百姓越来越少的耕地。灵感来了，标题也出来了，我把标题定为《不落的星辰》。想到这，我立码回家打开了电脑，由于素材占有的多，加之有过去的写作基础，只五个小时一篇六七千字的长篇散文就顺利完成。湖北老作家刘富道先生等多位师友，曾劝我把作品发给人民日报或人民文学，并鼓励我说份量足够了，我还是坚定的把作品发给了解放军报，结果作品很快见报，标题改为《青山仰忠魂》。改后的标题更加贴切朴素，深感军报编辑同志高明。《青山仰忠魂》一文，年3月7日发表时，由于正处在“两会”期间，又临近清明节，人民网、中国作家网、中国军网、中青网、凤凰网等全国一百多家网络媒体都在当天转发。年7月11日我得到通知，《青山仰忠魂》一文获得第七届“长征”文艺奖。解放军报和中国军网，在7月8日已将这一消息同时公布。电话通知我的军报文艺部赵阳老师问我，此前知不知道，我答不知道。赵老师又问，三天前军报和军网已公布你没看到吗？我回答由于这几天忙，没有上网没看到。站在大沙河的岸边，我总是心旌摇拽，思绪飞扬。这条起源于枣东北，又从枣西南流出，贯穿枣阳百余公里的河流，虽不及长江黄河浪涛奔腾，也生生不息。她在润育惠泽两岸的同时，也给枣阳城积攒了无尽的故事。全球瞩目的中国神舟六号航天飞行圆满成功后，沙河两岸成了欢乐的海洋。聂海胜从太空着地的前夜，家乡的男女老少很多人整夜无眠。神舟六号返回舱着地，聂海胜走出的那一刻，枣阳城和聂海胜的家乡杨垱街，万人空巷，盛况空前。从枣阳城到杨垱街，遍地是红旗、锣鼓、鞭炮、秧歌队、狮子舞……市区上空和乡镇的大街小巷，到处挂满了“古有光武中兴，今有海胜飞天”内容的宣传横幅。一千九百七十多年前，从枣阳吴店皇村走出的东汉开国皇帝一代明君刘秀，开创了光武中兴盛世，被毛主席点评为中国历史上十大明君之一，还被毛主席赞扬为古代皇帝中文凭最高和最会打仗的人，刘秀是枣阳永远的骄傲。聂海胜飞天成功，是家乡人民又一个永远的骄傲。把聂海胜和刘秀放在同等位置上宣传，人们才感到把聂海胜宣传到位了。年春节前后，枣阳久旱干涸的黄土地，喜降祥瑞，漫天大雪连下了三场。海胜飞天成功，大地瑞雪飘舞。沙河两岸，地面积雪达到三指多厚。在市委宣传部和市文联的大力支持和鼓励下，在老市委院打字室打字员齐敏同志的帮助下，特别是在聂海胜的乡邻、老师、同学们共同支持下，我用三个多月时间于年4月16日完成了《梦想成真聂海胜——聂海胜青少年时期的故事》一书初稿。因被人剽窃的原因，作品当时不能出版时，我丝毫没有泄气。“要写革命书，首先要做革命人。”“要用海胜的精神写海胜。”我又用三个多月的时间，对作品进行打磨精益求精的的同时，又继续采写到不少新的内容，使作品由十一二万字，增加到二十万字。经过法庭审理，剽窃物不能再出版，我的书稿《梦想成真聂海胜——聂海胜青少年时期的故事》，为我独立完成的作品。作品虽然晚了八年出版，但作品出版至今，一直是湖北人民出版社和京东网销的最好的图书之一。年9月，在湖北省人民政府举办的“中国（武汉）图书期刊交易博览会”上，这本书被摆放在精品书最前排中间位置，并且是签约销售最多的图书之一。经长江出版集团和湖北人民出版社推荐，年11月，该书又被中华书局（香港）有限出版公司选中，用繁体字版在香港再版发行，作为“中华名人小故事”中的一部隆重推出。去年年底和今年3月，湖北人民出版社又两次发文在多家媒体宣传推送这部书，知名网络百度、新浪、腾讯都及时作了报道，今日头条连续两次报道。从小到大，发生在大沙河两岸的故事很多，我高一时遇到的一件事至今记忆犹新。那年深秋的一天，下午放学刚走到小东门拐弯准备过河时，从背后传来了“有人抢钱啦！抓小偷呀——”的呼喊声，我扭脸看，一个三十多岁的人，从我面前不远沿着河堤向南飞速跑去，后面至少有20人边喊边撵。我意识到前面那个飞也似逃跑的人就是小偷，丝毫没有犹豫，当即冲上去加入到追捕的人群之中。小偷穿过东关继续向南逃奔，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样，没人组织没人指挥，紧追小偷到南沙河的有二三百人，一街两巷，助威呐喊的人无数。最后，四面八方的人，把小偷紧紧围在自行车厂后面的河坡里将其摛获，从他身上搜出了脏款，与被抢劫的钱数分文不差。一顿暴打后，多人把小偷扭送到大南街的城关派出所。后来听说，抢钱的小偷是枣南熊集那边一个生产队的现金保管，因赌博把集体的一百多元现款败光了。为了堵上窟窿，就到城里挺而走险。老县委院斜对面有个杂货铺，一天的营业额也就是一百多元，门店负责人老董每天要在这个时候到附近的工行里去存钱。他把钱数好，不知是为了节省还是习惯了，钱也不装入信封里，也不用报纸包起来，直接拿在手里。老董走路跛，他还有个习惯，一走路就把双手背在身后。看来小偷见利忘义，也是经过采点选择的。可他没想到，刚一伸手，就被捉住了。四很多次晚饭后，我喜欢独自一人沿河边散步，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。年3月，参军离开家乡时，我还是一位十几岁的热血青年，那时当兵到部队一心想的是保卫祖国。“改非”不让上班的那一年我刚50岁，50岁正是年富力强正干工作的时候却不让上班了。虽说还是在编在职的科级干部并下发了文件，开始我却想不通，一辈子都听领导的话难道这次不听吗？更何况是一批人一百多人同时“改非”。为了丰富自己的阅历和增加收入，也为了展示自己，“改非”后我决定出去二次创业。不论是年轻时外出当兵，还是年过半百后外出创业，我对家乡都魂牵梦绕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我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，其实一直牵住我魂的，就是我家门前的那条大沙河，就是从古至今几千年都没有断流的浕水河。现在我们村已不复存在，村庄所在的位置早已成为市中心，被无数的高楼大厦所取代。但我们村的轮廓，我家老宅院落的样子，我都十分清晰地记得。多次散步走着走着，就走到我家老宅附近。明知道前面的路已被一大片高楼隔断了，我总还要左看右看。当兵离家时，我大哥带我们四兄弟过河到大东街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相，那是我们四兄弟第一次照合影相，也是唯一一次照合影相。如今二哥二嫂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，老爹老妈走的更早，他们入土为安，都埋在离沙河离我家老宅不远的地方。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，也是我生长的地方，这里有我的血脉，这里是我生命的源头是我的根。早前，我听我姑妈讲过。在我父辈五兄妹中，只有我二爹启蒙上过几年私塾有点文化。二爹15岁那年夏天，奶奶叫他出去卖布，结果一匹织好的土布被恶人抢走了。奶奶脾气暴躁，二爹怕挨打，不敢回家跑出去了，三个月后从济南给家里写回了一封信，从此，音讯全无。改革开放后，六十多年没有音讯的二爹，在七十九岁那一年带着二妈回来了。二爹在大哥的搀扶下，长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包前，先是双手捧一把黄土捂在胸前，接着连磕响头，年近八十的老人，哭成了泪人，当场，我泪如雨下。二爹回去时，什么都没要，只是把河边的沙土包了一包带上。送二爹二妈回去在武汉分手时，二爹连连对我说，我们都是炎黄子孙，都要忠于祖国维护国家，促进祖国早日统一。二妈是台湾当地的土族人，二爹说一句，她跟着重复一句。可见，两位老人是多么盼望祖国统一。我的家，就在河的东岸，鱼王庙码头的正对面。我们村叫东园村，后改为东园居委会，我们庄叫邓庄，是东园村的一个组。大集体时是东园大队第四生产队，除了邓庄自然村，还有小康庄、小张庄自然村。小时候听同院居住的幺叔李正举讲过，我们庄之所以叫邓庄，是因在这里居住最早的一户人家姓邓。由于附近向东不远还有一个邓庄，我们村也叫大邓庄。从小到大，一天又一天，一年又一年，清晨我跟着河水走，黄昏我看着河水流，天黑了我坐在河畔看月亮数星星。沿河东路牌坊那个位置向北一点，就是我们村当年吊井的位置。我直到现在仍百思不解，那个位置那么高，怎么会有一股清泉直涌向上，直到接近地面的高度。所以那个井一开始就叫吊井，水是怎么被“吊”起来的呢？春夏秋冬，就是发天干的时候，井水也没下降过，全村人都吃吊井的水。沿河东路浕水公园那一段，就是我们村的最西头。年过半百，我多次站在吊井的遗址处看眼前的大沙河。哪是我小时候吹笛子的地方，哪是我上初中时和发小们装模作样读书的地方，哪是我上高中时和同学们一起唱革命样板戏、练打拳、练摔跤、冬泳的地方……枣阳的酸浆面，卤豆巾、卤豆皮、粉条子拌豆芽、扣肉、蒸猪蹄、原汁原味本色的卤牛肉等几个下酒小菜，从小吃到今儿，几十年了却从没吃厌过。东南西北跑了很多地方，哪里都有豆巾豆皮，但咋也吃不出枣阳豆巾豆皮的那种独特味道。同样是卤牛肉，出门在外看到那种被什么东西弄成了红颜色的卤牛肉，我不仅没胃口而且生厌。想起家乡原汁原味本色卤牛肉时，我还常想起冬天打霜后，枣阳萝卜白菜的味道。凉拌萝卜丝加点香菜，滴几滴小磨香油，再加上点辣椒花和蒜泥，要多好吃有多好吃。冬天里，等锅烧红了干辣椒一炸羊肉炒白菜，两盅汉光酒一喝，再吃碗米饭，肚子都撑着了还不想丢碗。家乡好吃的萝卜白菜很多，最好吃的就是沙河两岸东园、北园和方塆等地的。萝卜炖肉好吃，萝卜不炖肉炒熟时放点祘苗也好吃，就是生萝卜只要是沙河边栽种的都好吃。并且吃生萝卜，还顺气、开胃、助消化、养颜，从我小时候一直到现在，枣阳城就流传这样一句话：萝卜进了城，药铺都关门。现在，枣阳城城北城西城南三面护城河的水，还长流不断，绕城北一圈流入大沙河。护城河的水，不仅是活的还是暗流，原是从北边猫子冲引过来的。城墙的根基虽所剩无几，但城墙旧的轮廓，还依稀可见。散步于河边，走在城墙下的河堤上，我时常梦幻般地这样想。假如从一开始，就把枣阳老城保护起来，把所有的的建筑全部建到浕水河以东，老城和河堤都原样丝毫不动，对老城再加以修缮，一定不比山西平遥古城差。再把城东河边，城北沙河两岸的土地，作为蔬菜区保护起来，一直种本地的绿色蔬菜，那就更美了。儿时，常听大人们说母亲河，我不知其意，现在才感觉到这条河在我心中的份量和地位。枣阳大沙河，您是我割不断的血脉，您是我不灭的灵魂，年龄越大我越忘不了您。枣阳文联《枣花》文学季刊编辑团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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