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足郪江
□武斌
到三台县,郪江古镇是不能不去的地方!
郪江,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美,有些孤傲,有些荒凉,更带着一份凄美。
“天台鼓楼镇双龙,二狮抬头望金钟。九龙逆水拜金阙,五庙风铃唱夜空。”一首《荅江谣》民谣诉说着古镇曾经的历史,而这种历史可以追究到两千多年前,甚至更远。我们可以发散自己的思维这样想象,万年前的云南元谋人,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人类。而远在先秦时期,元谋人的一支跋山涉水、翻山越岭,千里迢迢来到四川省三台县的郪江河谷,在这片丰饶、安宁的土地上安身立国,其国名为郪。以后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,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,就有了汉朝郪国,就留下了现在壁画鲜活生动的崖墓。
选择郪江这片土地是郪国先民聪明智慧的体现。“设险以守其国”(《易经》语),利用山水构成的屏障,以满足政治、军事、生活的需要,是我国古代建城置镇的特点。譬如成都,西面倚青城山,另三面是傍城而过的府河、南河和沙河;再如川北重镇阆中,北靠盘龙山,另三面是嘉陵江绕城而去。郪江镇的地势如出一辙,金钟山、天台山在西面巍然屹立,郪江和锦江分别从它的南面和北面流过,最后在古镇东南角汇合。我们远观这个山水拱卫的古镇,我们已隐隐感到凛凛的王城之气;遥望如蛟龙吸水的镇街,高大葱笼的黄桷树掩映着翘角封火墙和歇山顶的庙宇。
郪江经过很长时间的辉煌,如今小镇寂寞了,似乎历史的琴弦被弹断了。无论任何高超的演奏家再也无法走出和谐的旋律,寂寞了青砖绿瓦,寂寞了雕梁画栋,只留下孤寂的崖墓。崖墓模仿房屋内的结构、样式,连餐桌、灶台、桌柜、梳妆台也一应俱全。令人惊叹的是,这些生活用具大多不是摆放进去的,而是在雕凿墓室时一并造就,也就是说,它们大多与墓室是一个整体。金钟山崖墓群1号墓前室壁上的狗咬耗子图和猴子吃果图。“狗咬耗子”图中,坐高0.8米的狗竖耳瞪目,咬住拖着长尾巴的耗子,形象生动逼真。生后也不愿被老鼠骚扰,墓主人对后事安排的细致入微,由此可见一斑。常言道“狗拿耗子,多管闲事”,其实在中国古代,狗拿耗子是分内事。在秦汉时期,猫未被人们广泛驯养,狗就担负起“拿鼠”的任务。而唐代以来,猫才成为治鼠的“主力军”。“猴子吃果”图上的小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捧着果子边吃边看,一副机灵活泼相。古人以“猴”喻“侯”,盼死者在阴间封侯做官,荣华富贵。
洗去过去的喧嚣,带着久违的心情,风尘仆仆,与郪江古镇展开一场渴望已久的对话。
郪江镇街只有一条路,全长米,古街米,街道宽4-6米。街口和庭院多有黄桷树,其数百至上千年的树龄,与高山流水一起见证着古镇的沧桑岁月。街边的民居多为单檐悬山式建筑,穿斗梁架,檐柱支撑前廊。这些民居较之其他古镇民居,最大的特点是屋顶出檐深远,覆盖了3米多宽的街沿。这些清末至民国初年的建筑,有的呈一排排的整体倾斜,有的临街的窗棂门扇残破脱落,但其风貌仍一如当年。依次来到王爷庙和地祖庙,王爷庙中正殿和乐楼之间的前院里,有两棵对称而植的黄桷树,树干直径达1米多,其枝叶将整个院子全部覆盖。令人称奇的是,其虬须般的树根,将当年植树者修砌的石围台盘缠包裹,成为我们看到的“树抱石”的奇观。历尽沧桑的黄桷树,黝黑嶙峋的虬枝,向上,向四周恣意舒展,似乎在托举一个只有青天才能解读的秘密,那是天与地的相许吗,这般空旷高远,神圣又神秘。
地祖庙更为古老,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,现存乐楼、两厢楼、拜殿和正殿。其乐楼颇有观赏价值,它整体看来摇摇欲坠、破败不堪,但凑近细看,它的台沿、撑拱、隔板上,均饰有神仙、戏剧人物及花鸟虫鱼等彩绘木雕,木雕精细到人物的毫发毕现且鎏金,一如幅幅立体的工笔国画。这些木雕看来已多年无人再修复再重绘,但作为几百年前的原创,它们无声的传承着昔日舞台上和现实中的人间悲喜剧,其价值难以估量。我不知道,乐楼上演的悲喜剧是否能唤起人们对家园的追思。
的确,郪江古镇每一座庭院民居都是艺术宫殿,“三坊一照壁”“四合五井天”“走马转角楼”,皆布局自然,玲珑雅致!叹为观止自不在话下,就是古驿道上的九龙桥让你瞠目结舌。郪江上的九龙桥。此桥位于郪江镇西边的尽头,始建于清乾隆年间,南北向,九条高浮雕龙为礅,二十块相拼的长石板为梁,礅跨2.9米,桥长46.8米。九条雕龙形态各异,逆水而卧,工艺精湛。据当地人说,涨洪水的晚上,还能听见九龙的咆哮声。我想,这也许是当年修桥的能工巧匠精心设计,使洪水与桥礅的某个部位产生剧烈摩擦发出的声音吧!
走着看着,一块青砖、一窗镂花、一片山墙、一块石板……全部留在我的心中,我完全回到了古镇的过去,我被历史重重绊了一跤,不愿前行,只想在这里驻足。面对此情此景,只有静立默叹,只有虔诚的心在翘角上游弋。我的梦在这里有了定位,不再盲目,不再无所适从。一份永久的相许就在这样的光阴里灿烂了,就如同大彻大悟的高僧,醍醐灌顶。轻轻挥一挥衣袖,斑驳的光阴里就有古雅的韵味在悠悠的流逝,诗意的软语便散落在古镇的每个角落。我走在人群中,不敢大声说话,来到一个天朝大国只有全部的诚心。
这里就是一方净土。在这里,心会沐浴在一片圣洁的宁静中,霞光万丈。在这里,心情格外舒畅,心魂在原野中飘来飘去,一身释然。在这里,我的沉思有了意境的烘托,不再感到孤单,不再感到枯燥。水与桥,镇与山,蓝天与白云,构成出一幅完美的画卷,缺少一棵树或一块砖都显得不完美。虽然残留的建筑在那苍老的影子里,显得弱不禁风,但在岁月的煎熬中依然挺立,辉煌依旧。
郪江,就是这般富有历史沧桑感,有些宁静、有些质朴、有些淡然、有些精致、有些超脱,容易打动我们。
到郪江古镇,我不愿再离开!
□□武斌,山西临猗人。年开始业余写作,年陆续在《地质勘查导报》《中国国土资源报》《大地文学》等发表散文、诗歌、小说近百篇。出版有散文集《地质人在旅途》《乡土乡音》《成都拾遗》。有作品在“书香国土·智慧人生——山东煤田地质杯首届国土资源系统读书大赛”中荣获优秀奖,并入选《书香·人生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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